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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家二少身边没有任何人,连八叔和九叔都不在了,为了取回他认为应得的赏银,他不惜孤注一掷,将所有的人都调派了去“百花庄”。
也许,这个意思,连作为他二少身边最为忠诚的卫士阿辉都深信不疑,故之,阿辉对于二少把如此重担撂在他身上看作了是二少对他最大信任的体现,从而,坚定勇敢地挺身承担。
他绝对想之不到,其实,二少将所有的人调派过去的另一个原因,是二少不愿身边多一个扯他后腿的人。
二少心思慎密,他可以猜想到万一木灵道他们要把梦家推出去给上头一个交代,也可以想到,“百花庄”的所谓领取赏银,很可能便是一个埋葬梦家的坟墓;如此,也就更容易想到了会有人对他出手了。
哼哼,凭他二少的能力,遍数京城高手,除了那个变态的扶桑女子,其他的人,基本找不出几个人能够困的住他——当然了,前提是,二少必须得在身无牵挂的情况之下,如果身边有那么几个拖着油瓶打酱油的,他二少便不得不有所顾忌,也就没有那么轻松容易了——至于,不顾他人之安危只管自己脱身而去?不是二少喜欢仁义道德而不屑做,实在是不能做!
试想一想,作为一位带人混江湖的大BOSS,如果连手下的安危都不管不顾的,你的信任值能够有多少呢,他日,还让不让别人相信你跟你混了啊?
二少深深懂得一个道理:人,可以去做很坏很坏的事,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表面形象。
其中的道理,就好比,一个颜值很高的人,干了坏事,总是容易让人怜惜而为他寻找理由;反而,一个面目丑陋的人,就算他做了很有正义的事,获得的,很有可能是两个字的评语:作秀!
故,形象,很重要!
二少独自喝着闷酒,喝了五杯,倒上第六杯的时候,便看见了挂着长剑的神捕杜开功。
他的表情一僵,瞳孔收缩,然后又很快的放松了,随之,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了一缕苦涩的笑容。
他曾经想了很多人,却真的,没有把杜开功算在里面。
杜开功是什么人,他可以说比全天下的人都了解。
他不由苦笑一声,轻轻道:“杜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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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庄”还是漆黑,没有人点灯,对方没有,阿辉更不会让自己人掌灯,在这个时候,点灯,很可能会成为靶子。
时间,慢慢的流逝,都如此安静的呆着。
对方既然隐在暗处,为了避免吃不该吃的亏,阿辉自然不会让大伙先行发动毫无目的的攻击。
然而,怪的是,对方竟然也没有动静,除了刚才那人在暗处说了几句话,随之不管阿辉的讽刺,居然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除了呼啸的风声,和刷刷的雪片落地声,几乎沉静如死。
非常诡异的沉静,仿佛,一头庞大的怪兽,在安静的酣睡,但如果谁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它的话,那么,就要等待它张开血盆大口的吞噬了。
谁也不敢轻易的发出较大的响动,甚至,把呼吸的声息都给压到最低——谁知道,隐匿在暗处的人会不会在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候,对他们发动致命的攻击呢?
不知不觉的,噢不,是非常难过地,一个更次过去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给盖上了一层雪了,安静下来的马儿更是耐不住寒冷,艰难地呼喘着热气,不耐烦地蹬着土地,好像要通过舞蹈踢踏舞给身体灌输热量。
八叔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阿辉,我看情况不对啊。”
阿辉道:“怎么了,八叔?”
八叔凝重的道:“对方布了一个陷阱让我们踏进来了,是不容置疑的。问题是,我们的人都已经在这里面了,他们却迟迟不动手,这跟常理不符啊。”
九叔插嘴道:“也许,他们的真正目的,不在我们这些人。”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阿辉身躯猛然一震,脱口道:“不好,他们要对付二少!”
当下,他立刻命令:“我们回去。”
大伙马上纷纷调转方向。
然而,沉寂长达一个更次的暗处人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非常的冷,却又非常的干脆:“你们可以往门口走,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一阵机械弓弩拉动的声音,以众高手的听声辨物之能力,自是可以听出来,周围都被弓弩包围了,只需对方一声令下,那种墨家本是专为攻城而铸造的杀伤力恐怖的连发机械弓弩,顷刻之间,可以将梦家所有的人埋葬在箭雨之下。
阿辉呆住了。他紧紧地狠狠地咬着唇,都咬出了血丝儿了。
这一刹那,所有人,都看着阿辉。
等待着他的指令。
阿辉,在这些人当中,论年纪,他几乎可以被忽略,论资历,也不比八叔九叔,但是,梦家的子弟,之所以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贯彻始终的,是军旅般铁的纪律,即使是,当日他们当中有人对付功伟的妻子做下不人行径,也是遵从二少为了达到排斥三少目的的命令而不得不为之。
阿辉是二少交代此行的首席代理人,所有的决定,也应该由他作出决定。?????
这个时候,连被梦同学收编的夏停萨都仿佛忘掉了对于二少的所有不满。这一刹那,他跟众人的思想是一致的,现在,不是为谁战斗,而是,为梦家的名誉而战斗!
为了维护梦家的尊严,所有东西,都可以放下。
阿辉缓缓移动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彷徨的眼神逐渐的坚定,他明白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此刻,他们的全部,已经完全和自己绑定在一起了。他的一言一行,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他心里也有过升起那么一丝儿不忍,这么多的人,就要随着自己死于此地,貌似不够道德的样子,然而,倘若,二少死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如此多年以来,他几乎跟影子没有什么区别的跟随在二少的身边,他想象不出,二少不在了,他的生命还会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