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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神色也有几分阴沉,“皇爷爷,这事应该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乔蓁是东陵国皇帝的私生女,她又是圣琴之主,这相当危险,皇爷爷,此人必要除去才能安枕无忧。”
老皇帝所有的磕睡虫的都扔到了爪哇国,表情越发凝重,背着在手在殿里走来走去,这事棘手了,如孙子所言,不除去乔蓁难以安睡。
“这消息从哪来的?”
嫡皇孙一听到这问话,脸上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半晌,在老皇帝越发不悦的目光中,他才镇定地道:“这是臣孙从玉申公主的口中听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玉申公主?”老皇帝一下就抓住了话题的中心,“她怎会与你说这些话?”
嫡皇孙不敢再隐瞒,遂将自己与玉申公主私通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还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皇爷爷,臣孙都是为了我们大魏着想,东陵地幅辽阔,虽不及我大魏丰沃肥美,但若能归到我们大魏的版图,我们大魏一举就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国,无人能犯。”微抬眼看了看老皇帝,“现今东陵国皇帝只有一女,若能娶到她,必定是幸事,所以臣孙才会与她有进一步的关系。”
老皇帝皱紧眉头,如果这消息来自东陵国公主地口中,那就有待商榷了,东陵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玉申公主在谈判桌上完全不像个女人,这女人太有野心,孙儿与她有私,真不知道谁更吃亏点?
他的表情渐渐冷静,不似初听这消息时的满脸震惊。
嫡皇孙或许别的大本事没有,观察老皇帝神色的本事却是一流,其实他初初也怀疑玉申公主的用意,后来在知道一件惊天大秘密的时候,当即就选择了相信。此时他凑上前去靠近他爷爷,低声耳语了一句。
老皇帝的神色再度震惊,东陵国皇室还能出这样的事情?这皇帝都干什么去了,换成他必定无颜见死去的列祖列宗,“此事开不得玩笑,她连这个都肯告诉你?”
“臣孙自然也是怀疑的,并没全信她,只是,皇爷爷,依我们私下掌握的东陵国皇室的消息来看,玉申公主的话可信度很高,正正因为这样,她才如此忌惮乔蓁,非要取她性命就不是太难理解的事情。”嫡皇孙的神色渐渐有些了悟似的,“再说她又是圣琴之主,如果我是东陵国皇帝,会选择哪一个女儿,这还用再说吗?”
老皇帝的表情再度一变,如果这圣琴之主是他其中一个子孙,他也是能放弃这个嫡曾孙,从而让另一个迅速上位,这种选择不言而喻。
大魏的迎宾之馆,玉申公主执起水晶酒杯,里面有着红红的葡萄酒,一边饮用一边神情愉悦,这酒要这么饮才是美味之极,她还等着天亮后会有好消息传来。
一旁的心腹侍女道:“公主,安郡王今在出去过,我们的人跟丢了,但依奴婢所见,很有可能见过乔蓁,公主,这个安郡王绝不能让其平安回到东陵。”
玉申公主的表情一眯,紧紧地捏住水晶酒杯的高脚处,安郡王真的要挡她的路?这段时间在卫京城大街小巷出入怕是想要迷惑她,好在她并没有中他的计,而是加强了监视。
“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公主,奴婢刚打听到安郡王似乎已准备回国了。”心腹再度禀报。
玉申公主这回不再犹豫,“你去做好准备,我们不能再落入下风,如今有魏国的皇帝对付乔蓁,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回国,至于虎牌,暂时只能放弃。”
心腹点点头,拉上面纱,赶紧出去暗中吩咐准备回国。
玉申公主站起身,踱到窗前看着黑夜中的风灯,这漫长的一夜终会过去,她把最大的秘密告之那个嫡皇孙,无非是想要取信于他,至于由此造成的隐患,她也无须忧虑,嫡皇孙威胁不了她。
晃了晃手中红红的酒液,属于她玉申公主的时代必定会来临,到时候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东陵国皇后,这个老女人似乎太爱指手划脚了。
嘴角噙着一抹笑,她仰头饮尽杯中暗红的酒液。
老皇帝与嫡皇孙的秘密谈话不可能半点风声也不漏,外头值夜的太监肚子一疼,不得不让人暂时顶替他一下,而他迅速奔向茅房准备拉肚子。
茅房里面有粗使太监正准备倒马桶,隔着门,那个正准备拉肚子的太监却没有脱裤子,而是与倒马桶的粗使太监耳语了几句。
很快,他就从茅房出来,迅速回去当差。
倒马桶的太监却是很快将马桶弄干净。
在五更天的时候,那专给皇宫倒夜香的人就押着一车臭烘烘的屎尿离开,没有人过多的盘问,兼之又臭,所以都是快速就让其通过。
一出神武门,转过街角,那倒夜香的人赶紧让人接手手中的活计,换了身衣物就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一切犹如十万火急。
年彻与乔蓁才刚入睡不久,就听到了外头急促的禀报声,两人当即惊醒,对视一眼,这么急看来必是大事。
年彻率先下床,急急地套上亵衣亵裤披上外衣趿了鞋就出去,乔蓁却也是急速地系上肚兜,穿上内衣及外衣,头发只是随意地盘了起来,也没敢多耽搁,急忙也出了内室。
外面的侍女全都醒来侍候,灯花一片通明,而花厅里面却传来年彻不悦的声音,乔蓁速度又加快了。
刚进到花厅,就听到年彻皱紧眉头,“此事当真?”
“没错,世子爷,要赶紧想办法,天一亮,皇上的人就会来,只怕会对圣公主不利。”
年彻的表情一沉,看了看天时,挥手让这人赶紧出府,不要引人注目,永定侯府安插在老皇帝身边的眼线都是极隐秘的,绝没有人怀疑到那每天倒夜香的人会是将老皇帝消息传出宫外的人。
“彻之。”乔蓁着急地唤了一声。
年彻转头看她,上前拉住她的手没感觉到凉,这才放下心来,“怎么不多加件衣服再出来,着凉怎么办?”
“没事的,这大热天时哪会感到凉?”乔蓁道,“出了什么事?我看你的神色不太好,你也不要瞒着我,我们是夫妻。”
年彻搂住她的肩膀,点头道:“我知道,”顿了一会儿,这事乔蓁会知道,遂脸色沉重地道:“锦绣,你的身世皇上知晓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乔蓁脸色“刷”的一声全白了,她的身世曝光,最大的麻烦果然来了,“是谁说出去的?安郡王应该不可能,今天我见他时,他没有半点异象,这人是有私心但不至于自私如此。莫非……”是那玉申公主?
她脸上若有所思。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年彻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万大事有我,你昨夜也没睡多少,先去睡个回笼觉,我先去母亲的院子一趟。”最后又添了一句,“别担心。”
乔蓁没多说什么就按他说的去做,说是不担心那都是骗人的,这玉申公主做得太过了,其实她也没打算回去与她争抢父爱与地位,她又何必置她于死地?想了又想,最后才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被人唤醒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年彻一把将她抱起来,拿起侍女手中托盘上的衣服给她穿上。
“什么时辰了?”乔蓁眼有些发酸,这明显是睡眠不够的表现。
年彻随口报了一下时辰,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顿。
乔蓁低头一看,身上穿的是当朝被封为圣公主时的朝服,看到这身穿戴,她就知道事情大条了,没再耽搁,而是接过凝雁递上的巾帕擦了把脸,迅速梳洗起来。“出了什么事?”
“圣旨到了。”年彻望着她艳丽的脸庞。
乔蓁的心情一沉,“是要将我怎么样?”
“皇上给你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要将你暂时收押到宗人府。”年彻没有隐瞒而是把话都一一说出来,“你先随他们去,什么也不要说,我会尽快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你在里面受罪。”再度给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你的封号没被撤消,有这张衣物,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你上刑……”
乔蓁点点头,事已临头,她反而更为镇定,慌乱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再者面对今天这境况,她与年彻早就预料到了,该做的准备早已做好,剩下的就是执行的力度了。
年彻看到她安祥的脸庞,脸上方才有了些许笑容,这样的乔蓁才配当他的妻子,捧着她的头低头吻了起来,认真地仔细地吻着她。
乔蓁揽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习惯了彼此在身边才能入睡,如今被关押到宗人府,她怕是要睡不好了,最后她舔舔他的唇,描绘他优美的唇型,“彻之,你要尽快接我回家,我等你。”
年彻听到这声绵软的话,心底柔软一片,再度攫着她的红唇如狂风骤雨一般吻了起来。
外头厅堂上坐着的盛宁郡主看了眼那宣旨的太监与宗人府的人,冷冷一笑,“急什么,我的儿媳妇该出来时自会出来。”
那太监自是不敢得罪盛宁郡主,忙陪着笑脸,“郡主说这话不是折煞小的,只是,这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小的也没法,还请郡主见谅……”
“我不见谅你又能怎的?”盛宁郡主气场全开,脸上的神情不容人轻侮,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万大事有我在皇上那儿抗着,你们这些个阉狗一只也不会有事,怎么?以为本郡主的话都是放大炮吗?”柳眉一竖,眼睛一瞪。
那太监与宗人府的人对视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莫可奈何,罢了,还是再等等吧,这盛宁郡主真不好惹。
盛宁郡主微抬头看向那宗人府的主事者,“你也给我听好了,我这儿媳妇身体正在恢复中,若是在你那个牢狱里落下了什么病症,我也不说别的,你全家人都给我等着。本郡主一时半会儿可能奈何不了你,但一辈子还太长,你说是不是?发生个什么天灾**太正常。”
宗人府的主事也暗叹倒霉,一大早就接到这么一道圣旨,来这一趟永定侯府,与这难缠至极的盛宁郡主说话,那些个威胁的话换了他人谁敢说?偏就她说话毫无禁忌。
“郡主放心,宗人府必定会将圣公主当上宾对待,绝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
盛宁郡主闻言方才点点头表示满意。
场面又再度冷静下来。
年彻与乔蓁出来的时候,盛宁郡主赶紧起身,上前与乔蓁道:“好孩子,你且暂时随他们去,我必定会尽快救你回来。”从怀里掏出一物来,郑重地递给乔蓁,“这是我顺王府的免死金牌,你且拿着,见牌犹如见皇上,有这令牌在,我看谁还敢对你不敬?”一双厉眼瞟向传旨太监与宗人府的主事。
乔蓁双手接过,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这么个物件应该不是盛宁郡主所有的,八成是年彻收到消息后,与盛宁郡主合计,这才能顺利从顺王爷的手中拿到此物。
“是,婆母。”她有几分哽咽地道,没说什么感谢的见外话,也没有问这么短时间里面他们母子是如何说服顺王爷的,单就这份深厚情谊,就让她感动得不已。
盛宁郡主拍拍她的肩膀,“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往后还有好日子呢,这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坎罢了。”
乔蓁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侯,年初晴冲进来,小脸上满是急意,堂堂侯府千金跑得没有半分仪态可言,“嫂子?”
年彻看了眼妹妹,没有呵斥她,“别闹你嫂子,她很快就会回家。”
年初晴有几分震惊地怔在当地,原来她听到的都是真的,嫂了被下到宗人府去了。
乔蓁上前轻握住她的手,看到她眼里的急切与关心,“你哥说得对,我们可是娘的孩子,不能堕了娘的威风。”
年初晴难过地点点头,大嫂的话她都懂,这可恶的老皇帝。
盛宁郡主却是满意地点点头,乔蓁这声娘,她听得极其顺耳。
清晨的阳光洒在年家的院落里面更添几许诗情画意,只是现在这美丽的景观没人有心欣赏,大房出的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府。
乔蓁出来的时候,一身的公主朝服,极具威仪,半点也不像个犯人,这让二夫人年于氏与四夫人年丁氏都怔在原地,一时间不敢轻易走上前去。
好一会儿,她们才回过神来,假惺惺地上前嘘寒问暖表示关怀。
乔蓁知道她们都是看热闹兴灾乐祸居多,随口应答了几句,十个手指有长短,一大家子的人也不能保证人人都是好人,有几颗坏事的老鼠屎正常得很。
盛宁郡主只是瞟了一眼,没有出言讽刺这两个妯娌,还有外人在场,她多多少少都不想给人家宅不宁的印象,这也有损她与侯府的形象。
更多的人是躲在暗处看着乔蓁被人带走。
年老侯爷最近的身子骨不太舒坦,但也还是出来给孙媳妇挺腰,老皇帝这么做实在让当臣子的他十分不满,一如盛宁郡主的叮嘱,要乔蓁莫怕,不过是走走过场,很快就能平息。
乔蓁感动地点点头,给年老侯爷与年复、盛宁郡主行了大礼,起身抱过那把圣琴,这是她最好的防身武器,方才被请上了宗人府的马车,马车迅速地驶向宗人府。
年彻站在府门口看着被迫远去的妻子,眼神一黯,握紧了拳头。
年家三房所在的院子因为小冯氏最近的低调,颜色也黯淡了许多,这段时间以来,小冯氏没做别的事,而是请了巫师回来秘密做法。
“三夫人,三夫人……”
听到外头的声音,小冯氏这才从蒲团上起身,朝那奔进来的侍女喝道:“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请大师做法不能让人打扰,万一我的法事不灵,我就将你这张嘴撕裂了,快说,有什么大事?”
进来禀报的侍女一听到这威胁的话,似乎感到嘴疼面微微抽搐了一下,自从年老夫人被驱出府后,这三夫人就越发阴深古怪得让人心里起毛。
看到她的表情又变,她方才记起要禀报的事情,“三夫人,大房的圣公主被关到宗人府去了……”
小冯氏的眼睛瞬间睁大,“什么?你再仔细说一遍?”
侍女得到鼓励,忙又道:“听说是因为支使娘家人做了坏事,如今事发,自然就要追究到她的头上,这不?皇上龙颜大怒,就下旨将她关押到宗人府,如今人已经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好,好,好!”小冯氏没听完,就连叫三个好字,接而大笑出声,这大房欺人太甚,实在逼得她与姑姑都没有好日子过,还害得她娘家的爵位在她哥死后就落空,冯廉这侄子也就没有爵位可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