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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田园风格温馨而简朴的客厅里,坐在布艺沙发上的玛丽将贴着外文商标的红酒缓缓倒入茶几上的高脚杯中,倒了三分满的时候她就停止这个动作,然后把重新盖上软木塞的红酒放回到酒架上。
拿起高脚杯轻轻的摇晃着杯中色泽鲜亮的玫红色液体,她非常有兴致的欣赏着其中漂亮的颜色,等到欣赏得差不多了就将鼻翼贴近杯口轻嗅着那里散发的诱人甜香,典雅而享受的表情仿佛身处于有侍者服务的高级西餐厅。
【果然做完这套动作整个人都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
学着电视上的情节做着以上品酒动作的玛丽在心里好笑的想着,觉得偶尔装逼一次也不错,反正也是在自己家里装装,也没人能笑话自己。
这瓶九代目送的红酒是玛丽之前收拾橱柜时看到的,因为昨天心情不好还没有开瓶就收了起来,刚刚无意中看到这瓶红酒不由得心血来潮的想要品尝一番,所以就拿了出来,也因此出现以上的一幕。
尽管完全不懂品酒,但看着高脚杯中闪闪发亮色泽美丽的深红色液体她也本能的觉得这酒不错,微微抿了一口用舌头细细的品尝,混合着淡酸清甜以及微涩辛辣的味道令她的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幸福的表情。
“好好喝。”发觉这杯红酒意外好喝的玛丽将剩下的酒液一口喝干,甘甜微带辛辣的液体流入喉咙简直是至高的享受。
喝完之后,她舔舔嘴唇看着空空如野的高脚杯还觉得不解馋,就又满满的倒了一杯,尽管这回她有好好的品尝,但很快这杯酒也喝光了,依旧还想喝的玛丽看看茶几上那瓶红酒心想反正只要给阿纲留一半就好了,剩下的她都喝掉也没关系。
就这样,玛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靠着沙发的她双手捧着酒杯再一次幸福的喝起来……
不知不觉她就喝了小半瓶红酒,不但双颊染上一抹绯红,整个人也有些晕乎乎的,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那种全身都在发热头重脚轻的感觉令她分外的陌生。
“去洗下脸好了。”
确定自己有些喝多了的玛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房门却在这时传来钥匙旋转锁孔的声音,她当即习惯性的跑到门口,在丈夫开门后正想像平时一样笑着说“欢迎回来”,却惊讶的发觉离开家时还干劲满满的阿纲此时竟然分外的颓废,甚至于整个人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玛丽带着醉意的声音满含担忧,纲吉却没有回答,随手关上门的他只是看着半醉微醺的妻子沉沉的说:“你喝酒了?”
“……之前做家务时看到爸爸上司送的酒……就忍不住喝了一些……”
换做平时的沢田纲吉自然不会对妻子的话有所怀疑,经过宫野泽俊洗脑后的他却只能想到借酒消愁这个可能性,一直对他笑着的妻子心里果然还是很痛苦吧,他不能再这样自私了,如果只有放手才能够令妻子幸福他情愿永远离开妻子的世界。
“玛丽……我们——”
沢田纲吉的神情越发的悲伤,他想要让自己说出放她自由的话语,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禁止他说出这句只要暴露在空气中就会痛彻心肺的话语。
眼见丈夫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痛苦绝望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担忧到不行的玛丽强忍着大脑因为酒意上涌而引发的阵阵眩晕感急切道:“阿纲,你究竟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发现不管怎样都无法令自己说出“离婚”这个词的纲吉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瓶酒,鞋都没换的走过去拿起那瓶红酒就往嘴里灌,带着辛辣苦涩的冰冷酒液灌入咽喉随后又化为灼热涌入胃中并散发到四肢百骸,仅仅短短的几瞬,整个酒瓶就彻底空了。
玛丽已经完全被丈夫的豪放举动惊呆了,她震惊的看着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红酒的丈夫都反应不过来,万分肯定他是在外面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才会这样。
酒量很差的沢田纲吉喝光瓶中的红酒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从里到外都充满难耐的燥热,四肢有些发软的他脑子也开始发晕发烫,感觉脚下的地板都晃动起来。
连站立都摇摇晃晃的他并不讨厌这种连思维都快要无法运转的昏沉感觉,反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很想就这样沉沉的陷入无尽的昏眩之中再也不要思考,然而意识却又该死的清醒着,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满脸忧心之色的妻子,放下酒瓶的沢田纲吉终于能够将一直被阻碍在喉咙中的话语完整说出来。
“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句话的纲吉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完全无法呼吸,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却奇异的平静下来,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再也不必患得患失的担心妻子会不会厌倦总是废材无能的自己,妻子也终于可以逃脱婚姻的牢笼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一切都结束了……
“……你在……开玩笑对吧……阿纲……”
忽然听到丈夫提出的离婚要求,玛丽整个人都懵了,她用颤抖的嗓音难以置信的说着,只希望这是个恶劣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们……离婚吧……”
把这句将内心切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的沢田纲吉全身无力的坐倒在地板上,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只想被无尽的黑暗彻底笼罩,再也不要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衣领忽然被用力拽紧,妻子被泪水浸湿的清美容颜也映入他毫无神采的涩痛双眼。
“……为什么……阿纲……告诉我为什么……”
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在纲吉的眼中分外的美丽,令他出现亲吻的冲动,很想将她脸上的每一滴泪珠都纳入唇中,然而……已经没有资格了呢。
近乎贪婪的注视着泣不成声的妻子,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动作充满眷恋和不舍……
“离婚以后你我都解脱了不是吗?”
那飘散在空气中轻缓而又惆怅的苦涩话语顿时令玛丽的心一阵剧痛,已经泪流满面的她艰难而又哽咽的质问道:“……解脱……这段婚姻……令你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