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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石阡又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道:“没多久,一两个时辰而已。”
这话便是印证了这毒确实是在婚礼上下的,众臣的目光顿时又落在谢临身上,利得像刀一般。
“不过……”洛石阡忽而又道,却又不再接下去了。张裕忙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毒,究竟是怎么下的,由什么器皿?新娘此前,可曾吃下什么东西?”
张裕一怔,向旁边看着绮罗怔怔出神的严惯看过去,见他丝毫没有要答的意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拍醒,“严大人,御医在问你话呢,令夫人究竟此前吃下过什么东西?”
严惯如梦初醒,可是他仍浑噩之中,之前他或许会编造绮罗曾吃些点心等物,那些嫁妆首饰,也有可能上面含毒,可是现在,他看着仍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就像花一样凋零的绮罗,忽然感到心如死灰,自暴自弃地说:“交杯酒,绮罗她只喝过交杯酒。”
张裕等人本还等着他说什么惊人的见解,却不想答案却是如此,皆不由瞪大眼睛看他。
明重谋微微偏头看他,沉声吩咐一旁宫侍,“取那交杯酒给御医看看。”
宫侍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回转来,将装有交杯酒的整只酒具置于洛石阡面前,洛石阡将酒从酒壶倒置其中一只酒杯中,将取下发簪,发簪含银,他将其置入酒中。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针逐渐从下端一点点由银变黑。
洛石阡也是一怔,“这酒中有毒。”
他如此说,众臣不禁惊诧,连忙向严惯看过去,却见严惯眼睛好似没有焦距似的,似在瞧着那酒中的银针,似又在看向绮罗。
这交杯酒,只在洞房花烛夜中饮,碰过着酒的,除了绮罗、严惯,还有何人?他们喝酒的景象,谁又能看得到呢?
明重谋往那酒中瞟了一眼,问严惯:“你以众百姓联名的名义,声称众人皆看到谢临下毒害你的妻子,可是朕怎么就看到,这洞房花烛夜中,只有你们两个呢?”他冷冷地笑了笑,“难道你们二人洞房的时候,还要别人来围观么?”
严惯正在发呆,明重谋见他还处于茫然之中,便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这一哼,倒把严惯惊醒了,他恍惚地看着绮罗,低声道:“确实……确实只有我二人。”
明重谋将赖昌手中还握着的写有众百姓名字的绢布,随手扔在一边,“那这东西,是不是可以不用了?”
严惯心里跳了跳,他低头看着那缓缓落在地上的绢布,半晌,才低声道:“是。”
他这一声是,众臣只觉不好。
严惯本就是打算利用百姓之力,来弄倒谢临,如果是百姓承认谢临确实这样下过毒,痛恨于他,那么陛下因要维持社稷稳定,必然要处置谢临。然而如今一看,这百姓之力,竟也无用了,那……
他们眼角余光瞄了瞄面色仍然平静的谢临,只觉这一次扳倒谢临的机会,又一次从眼前消失,而且恐怕还要祸及自身。
严惯若是害不成他,定然也就要被他所害,到时与严惯利益相关者,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张裕皱着眉,为今之计,扳倒谢临看来是千难万难了,但起码要保住严惯。他连忙对明重谋道:“陛下,洞房之中,虽然只有他二人,可是这毒,也可能是之前就下在酒中的,就算谢大人没有碰过此酒,但也不排除可能有其他人。况且既然是交杯酒,新郎新娘应该都喝了,那怎地新娘有事,新郎却无事?”张裕恭恭敬敬道,“此事还有蹊跷,还请陛下三思。”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尉迟正,此刻也道:“陛下,此事却有诸多疑虑,陛下应严查到底,免得未下毒者却蒙受不白之冤,下毒者,却逃之夭夭,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也可保障严惯与其妻,不再受扰。”
明重谋微有沉吟,也有赞同,先吩咐将谢临解绑了,便要下令彻查此事,却听一旁严惯哽咽的声音传来,“陛下,不必再查了。”
众臣一怔,张裕脸色一变,待要阻住他的话,已来不及了。
严惯慢慢跪了下来,眼睛还望着床上的绮罗,他唇间似有淡笑,眼中却露出几分坚定之色来,“这毒,是臣下的,陛下要惩处,便惩处臣吧,去官职,砍去臣的脑袋,臣绝无怨言,此事便当……”他喉咙一哽,看着绮罗接着说,“便当为贱内……赎罪了。”
说着,他双腿一弯,便跪在地上叩首,双眸微有垂泪,将头深深地低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严惯这个人,只不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严格意义上,他还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