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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幽禁的二皇子与三皇子全家人都被幽禁在紫禁城西北角里一年多,早已被骇破了胆子,没了当年嚣张跋扈的模样,行事处处有股子兢兢业业的味道,上皇怜惜之余,更多的是恨其不争,关心了几回就不耐了,吩咐他们回家好好养着,连爵位都没恢复。
上皇最关心的要数他的东园,不时催促营造司加快速度建造,加上京里各处显贵人家在建省亲院子,皇城根下又掀起了又一轮的□。建园子需要钱,自己的金库不能只出不进,太上皇只会另想法子,这时候薛家的宝藏就浮上心头。
连五皇子都知道的事,以太上皇的耳目之灵自然也收到消息了,他却一直都按兵不动。太上皇是个老狐狸,玩了一手螳螂捕蝉,以逸待劳,所以他表面上虽然关注老世家,但从不问起薛家遗孤,好麻痹五皇子神经。
上皇所生八位皇子中,太子已逝,二皇子与三皇子再无翻身能力,五皇子在清流里名声甚佳,七皇子是皇上这边的,八皇子尚小,虽有甄家在后,短期不能做什么,六皇子如今是最不出彩的。自四皇子登基后,六皇子尤其安静,似乎已经失却了斗志,上朝时甚少发表看法,极随遇而安的模样,教人想像不出他之前的风光骄矜。尽管如此避讳,当今也不是好相与的,谁知道他的无争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直派人监视六皇子、如今的忠廉王,俗语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他还不想被出其不意咬上一口。
自上回见面之后,因四府设立之始,萧子虞和林璧两人见面的次数才渐渐不刻意避讳了,只是林璧谨守君臣之礼,从不逾越半步,偶而说些私事,也像是君上与臣下的亲近般,没有几分熟稔。
沈家四爷在京城没待太久,也没如他所愿得到林璧的许婚就因为鞑靼进犯匆匆回了西境——他还有的等。
转眼间建元二年就快滑到了年底,皇上也如他所愿清净了些——几大势力的眼睛都定在了虚无缥缈的薛家宝藏上,顾不上使他绊子了,权利的收回和各项政令推行变得容易许多。
这一日天气极冷,早起外头就沸沸扬扬下起了雪。乾清宫的地暖烧的足足的,萧臻极喜欢粘着萧子虞,他便索性将折子搬到了东暖阁中,在在炕床上批阅,萧臻也能活动的开。
萧臻已满了周岁,最是喜动的年纪,已能简单说话,每每存在感极强,说话必要萧子虞应和。男孩大概都是最喜欢父亲的,只要萧子虞在,萧臻就只愿意窝在他怀里,连最疼他的两宫皇太后都要靠边。
萧子虞心情也好,甚至好兴致地叫宫人们在殿外堆了个大大的雪人,抱着萧臻透新安的透明玻璃往外看了一阵子,萧臻喜得流口水,嘴里哇哇直叫唤。
临近年关了,大多都是各地上来的请安折子,并不重要,所以萧子虞处理的是四府密折。四府经过半年的整合,终于步上了正轨,做些基本的情报只能,之前安在各处的钉子发挥了莫大的作用。
萧臻一个人趴在窗前叽里呱啦好一阵子都没人理,顿感失望,摇摇摆摆走回萧子虞怀里,趴在炕桌上对着折子看,十分好奇的模样。
萧子虞揽着他笑道,“玉耳朵,你能看得懂吗?”玉耳朵是萧臻小名儿,因仁康太后说他耳朵像玉般晶莹得名,一来二去两宫太后和萧子虞就叫习惯了,说是起个俗名好养活。
萧臻听见自己父皇说话,喜得两条腿儿直蹦,“父,父”叫着,要抢萧子虞手里的折子。萧子虞手里是一本密折,便给萧臻了一本普通的请安折子,他一个小小人儿也知折子价值,非要萧子虞手里的,“啊啊”一定要够着。
萧子虞无奈将折子举高,“玉耳朵乖,别闹。”
萧臻以为他父皇在跟他玩闹,笑的更欢畅了,一边将那本请安折子拉的老长,一边不依不饶地要萧子虞手里的,大有死不罢休的架势。
萧子虞心想小孩子真麻烦,嘴角却带着极纵容宠溺的笑,正待哄萧臻时,韩成子便报说林璧在殿外求见。萧子虞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心虚弥漫上来。
就如他一般,林璧的心没变,他看见萧臻定然是难受的,所以萧子虞刻意小心着从不让林璧看见萧臻,但今日,却是失算了。
萧子虞心里挣扎着,嘴上忙宣,外头的雪那么大,他也舍不得让他等。
林璧刚进屋,就听得婴儿奶声奶气叫“父皇”的声音,眼睛便是一黯。他脚下不停,一丝不苟给萧子虞请了安,规矩端的是极好。
萧子虞瞧着他鬓角还有刚化的雪珠儿,低垂着眼眸恭敬的模样,道,“大雪天儿的,林卿辛苦了。”
林璧的回话很公式化,他单膝跪地行了个武人的礼,抱拳道,“为皇上效力,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敢称辛苦。”
萧子虞眯了眯眼,“林卿还是要顾好身子,才能为朕效力的长久。”招招手让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