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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皇后眉间轻蹙,已然猜到了几分。
萧铭澜走出来,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抱拳道:“微臣求皇后娘娘赐婚。”
“哦?”皇后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凌汐涵难看的脸色,淡淡道:“说来听听。”
“微臣爱慕忠义王之次女长乐郡主,且多年前安圣郡主曾与家母有过承诺,待长乐郡主年满十六,便嫁于微臣为妻。”他顿了顿,沉着的说道:“请皇后娘娘成全。”
他此话一出,满场静然,目光中都有些异样,说不清是诧异还是讽刺。他们纷纷的将目光投向凌汐涵,眼中再次泛起看好戏的意味儿。当然,也有很多人希望萧铭澜的愿望能够成真,比如说欧阳含烟。此刻她双目泛亮,若是凌汐涵嫁给了萧铭澜,就不会再成为她的威胁了。刚才凌汐涵与赵欣然比试的时候,她暗中捣乱,希望凌汐涵败给赵欣然。她当然知道赵欣然喜欢萧霆轩,但是她并不觉得赵欣然对她有丝毫威胁。反倒是凌汐涵,对她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她必须要借赵欣然的手除去凌汐涵这个强有力对手,才能放松。
哪知萧霆轩却察觉了她的异样,阻止了她。
如今,萧铭澜却又请求赐婚了,这实在是天赐良机啊。
凌汐涵听了萧铭澜一番话却是冷笑连连。当下她也不准备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看到她父王在那一瞬间铁青的脸色。而皇后,绝美的容颜也是刹那间冰封如霜,怒极反笑。
“你还知道当年云裳与你母亲的约定啊?本宫还以为世子被美色所迷,早已忘了自己是谁,没想到你倒是还记得。”皇后这话明显的讥讽。睿亲王夫妇脸色微变,眼中闪过狼狈之色。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却不方便开口说什么,只得静观其变。
萧铭澜眼色深暗,薄唇紧抿,神色中有着懊恼悔恨。
“从前是微臣有眼无珠,辜负了长乐郡主,微臣日后一定真心待之。”
皇后冷笑,“你以为,这世上什么东西都能够补偿吗?先将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然后又来说一句对不起,就奢望别人能够原谅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如若真是这样,普天之下那么多作奸犯科之人岂不是在被捕之后只要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就可以不受到律法的制裁了?那这大倾国的律法又将视作何物?岂非人人都能肆无忌惮杀人放火为所欲为了?”
皇后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而且说到最后还涉及到了法律。这下子,那些平日里故作清高又死守礼教仁义的顽固派大臣早已双眼圆瞪,怒视着萧铭澜,仿若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萧铭澜心知皇后的厉害,再加之皇后得民心,想要在嘴皮子上逞强无意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他心思转动,突然抬眸,清明的目光夹杂着冷锐。
“十年前微臣错认恩人,才会有了大婚错嫁一事。这其中缘由,皇后想必再清楚不过。”他说这话无意于在指责皇后,若非当年你有意隐瞒,我又怎会认错报恩之人?
在场的官员可都是人精,听了一个月的谣言,自然也清楚当年萧铭澜被毒蛇咬伤之事。不过话说回来,萧铭澜这话说得还真没错,若非皇后有意为之,凌汐画自然不能在这件事上面动手脚。虽说心里明白,可是他们却不敢说出口。眼下皇上可在跟前呢,他们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才敢跟皇后叫板。不过他们虽然不言语,但是也乐得看好戏。
元倾帝脸色早就已经黑了下来,周身凝聚着寒凉陡峭的冷意,正待发怒,皇后却握了握他的手,转而看向萧铭澜。
“你这话是在责怪本宫吗?”
萧铭澜垂首,“微臣不敢”
皇后冷哼一声,“是吗?那你刚才那番话难道是本宫的幻听?没错,当年之事本宫确实知情,可那又怎样?若非你自己识人不清,又岂会被一个女人迷惑十年之久?你扪心自问,当年之事那般蹊跷,难道你都不曾怀疑过?还是你下意识的不想去怀疑凌汐画,因为你早就被她虚假的面目给迷昏了头,已经顾不得事实的真相是怎样。否则就算本宫有意隐瞒,凭你的心智,怎能查不出蛛丝马迹?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论断,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本宫?”
萧铭澜的脸色微微泛白,手指微微收紧。
“微臣…”
皇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反问:“你若单纯想只是想要报昔日之恩,又岂会那般冷待涵儿?分明是你贪欢爱美,才会如此羞辱涵儿。本宫没有计较你从前对涵儿的所作所为已是法外开恩,莫非你还想得寸进尺?”皇后的声音很淡,可是在萧铭澜听来,却是字字诛心。
他脸色再次白了一分,“从前…”
“从前如何?今日又如何?错过就是错过,在感情的世界,任何的解释理由都是空口白话,只能称之为掩饰自己曾经犯下过错的借口而已而已。”皇后再次无情而冷漠的打断他,声音清冽如斯,字字寒凉入骨。
“就算当年你知晓是涵儿救了你,你就会因此对她改观吗?别说你会,这样的谎言只怕你连你自己都不会信,本宫和涵儿更不会信。当年云裳与你母亲定下你和涵儿的婚事,本就仓促。若你真心待涵儿也就罢了,本宫也不与你计较这许多。可是你偏偏那样伤害涵儿,还在大婚当日让她受如此侮辱,实在是可恨可恼。现在时过境迁,涵儿已非当日,你却又来苦苦纠缠,这又是何意?你当天下的女人都是玩物还是玩具?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还是你自己太过自信,认为你放弃了的只要你稍微回头就可以挽回?”
皇后嘴角牵起讥讽,语气中莫名的带着几分怅惘与叹息。
“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本性,那就是,总认为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殊不知,得不到的只是镜花水月,望尘莫及。已失去的早已尘埃落定,无可更改。只有把握在手心的,才是最为珍贵的幸福。年轻人,本宫也年轻过,本宫也知道什么是情有独钟。本宫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苦苦纠结于过往而去期望一个遥远而永不属于自己的美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悟,最后的结局只会让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等到你想要退出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皇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眸光似有意无意看了眼脸色微白的敬亲王和礼亲王,凤目潋滟划过细微的波光。
“再说了,你以为一个女人的一生幸福就凭着你所谓的报恩来诠释吗?你扪心自问,你如今想要娶涵儿,到底是因为想要报恩,还是不甘心。到底是你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在作怪,还是你想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作补偿?”皇后步步紧逼,根本不给萧铭澜说话的机会。
“看来这十年里,你还是没有认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皇后凤目清冽,如同冬日清透的雪水,悠悠冰寒。
“感激和感情的区别。”
萧铭澜一震,忠义王猛然抬头,眸光微缩的看着皇后清绝如霜华的容颜,心中霎时被疼痛填满。他身边的忠义王妃也是一震,沉静的双目慢慢碎裂一条细缝。望着身边的忠义王,眸光温暖而苦涩。
“当年你误认为凌汐画是你的救命恩人,心生感激之下自然觉得她温柔善良,进而对她生出爱慕之心。十年的相处,本宫不相信你没有一丁点的怀疑。如今乍然知道当年之恩乃是一个错误,你就想将目光转到涵儿身上来。那么你如今对涵儿究竟是感激呢还是感情?你究竟是觉得你从前愧对涵儿,或者说你不甘心被另一个女人所欺骗,以至于迫切的想要挽回涵儿的心来证明你仍旧是正确的,证明你对凌汐画只不过是虚情假意?如若真是那样,你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本宫相信你能给涵儿幸福?你又凭什么让本宫相信你日后会真心待她?你今日能够轻易的放弃一个你珍视十年的女人,日后自然能够背弃涵儿。如此,你还有什么资格求娶涵儿为妻?仅仅为了你的自私,你的狭隘,就要本宫冒着牺牲涵儿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吗?那么让你失望了,本宫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皇后最后一个字落下,满场寂静,人们再一次对皇后肃然起敬。而凌汐涵,也再一次望向那个倾世风华的女子,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骄傲,那样的睥睨天下,让人从心底想要仰视,想要崇拜。
萧铭澜似乎惊呆了,愣愣的望着一脸清寒如雪的皇后,久久不能言语。而在座的所有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寂然的氛围中,忽而响起磁性温凉的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这件事事关长乐郡主,微臣觉得,还是由长乐郡主做主比较好。”
凌汐涵寻声望过去,目光微讶。竟然是他,欧阳宸?
皇后也是一愣,看了看目光含笑的欧阳宸,又看向凌汐涵,目光柔和。
“涵儿,你说呢?”
凌汐涵再一次走出来,恭恭敬敬的给帝后行了个礼,目光不波不惊。眼角余光淡淡瞥了一眼眼底泛着期盼光芒的萧铭澜,心中讽刺连连。
“皇后娘娘刚才说的正是长乐心中所愿。”淡淡一句话,却将萧铭澜最后一点希望打破,他颓然的闭了闭眼睛,嘴角牵起苦涩和自嘲。
“你就那么恨我?”
凌汐涵淡淡摇头,眼底露出讽刺。
“无爱亦无恨”
萧铭澜脸色惨白,唇瓣微微颤抖。凌汐涵又道:“正如皇后所言,一个把感情当儿戏的人,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要求别人为你的错误买单。我不是圣人,不会什么以德报怨的高尚情操。一个曾经对我视若无睹,弃之如敝屣的男人,不值得我相信,更不值得我付出。”
无视萧铭澜死灰的脸色,凌汐涵微微一笑。
“或许我应该感谢你,及早让我认清了身边之人的真面目,及早的脱离苦海。”她目光轻轻的注视着萧铭澜,声音清淡若风,飘渺似云。“承蒙世子错爱,本郡主…受之有愧。”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可听见了,本宫已经给你机会了。奈何天公不作美,本宫也是有心无力。”这话说的,听起来就虚伪得很,是谁刚才义正言辞指责萧铭澜怎样辜负她,怎样羞辱她,怎样有眼无珠的?凌汐涵暗自翻白眼,皇后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好了,赐婚一事就不要再说了,本宫累了,你们自便。”皇后一语落下,满朝文武跪在地上。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直到帝后的身影消失,场中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谈诗论赋、鉴赏古今名著,品茶对弈,作曲弹琴…一派的热闹和睦,热情自然。凌汐涵都几乎快要产生错觉了,仿佛这里不是封建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而是思想开放的现代。
她发怔的空当,睿亲王夫妇已经连拖带拉的将心有不甘的萧铭澜带走了。身后,凌汐云凌汐宛眼含嫉妒,步履窈窕万千的走上来,面上挂起虚伪做作的笑容。
“三姐,皇后娘娘对你真好,妹妹我可真是羡慕。”凌汐云俏皮的眸子晃过一道暗沉的嫉恨,娇声娇气的说道。
凌汐涵淡淡看了一眼二人,目光瞥到凌汐晴居然跟安岳均在一起相谈甚欢。而大哥凌泓早已寻了绮兰在单独走着,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安彤跟萧淳枫也站在一起讨论什么,两人脸上都有着淡淡的笑意。其余的,也都是成对成双的在一起,嬉笑连连。
“这儿的少年才子那么多,三妹和五妹行动可要快点,否则被人占了先机,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懒得理会二人,转身朝一个僻静的方向走去。身后,凌汐云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身边的凌汐宛拉住她,生怕她因为激动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五姐,不要冲动。”
凌汐云恨恨的瞪着凌汐涵风姿绰约的背影,满眼的嫉妒愤恨。
“我就是看不惯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可恶。”
凌汐宛目光黝黑一片,脸色沉静。拉着凌汐云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姐,凌汐涵绝对不能留。”
凌汐云一愣,有些讶异的看着凌汐宛,妩媚的眸子流转一抹笑意。
“七妹有什么好主意。”
凌汐宛脸色深沉如夜,“五姐不会忘记上次在宝华寺,你我二人所受的耻辱了吧。”
凌汐云脸色悠得沉下来,眼底满是愤怒痛绝,眼眸充血的瞪着凌汐宛。
“你提这个干什么?莫非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一想到她曾经被那么多人轮流jian污,她就忍不住尖声朝着凌汐宛怒吼。
凌汐宛眼中也有着懊恼之色,“五姐,你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吗?”她恼恨的瞪了凌汐云一眼,这个蠢才,若非她们两个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才不会跟她说这些。
凌汐云被凌汐宛这么一吼,也回过神来,后怕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说怎么办?”
凌汐宛妖娆的笑起来,明亮的眸子犹如无边的夜,恐怖而森凉。
“只有死人才能够永远保守秘密。”她眸光一片冷厉杀意,“当初我们是怎么对凌汐涵的,五姐想必没有忘记吧。如今她这般强势,再加上有皇后撑腰。难保她以后不会挟怨报复将那晚的事情抖出去,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完了。”
凌汐云一阵心惊,贝齿咬着唇瓣,妩媚的眸子溢满了恶毒狠辣。
“可是她会武功,上次云姨娘派了那么多杀手都没有把她杀死,何况我们?”
凌汐宛冷哼一声,“五姐,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却犯起糊涂来了呢?”她眼底冷笑连连,红色的唇瓣勾起冷冽的杀意。“谁告诉你少人都要自己动手,我们不会借刀杀人吗?再说了,她武功高强不怕杀手,难道她还不怕下毒?”
凌汐云脑海中灵光一闪,笑得幸灾乐祸。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忽而想到什么重要的地方,低沉道:“那么该借谁的手办这件事呢?”
凌汐宛望着远处的杨柳,眯了眯眸子,声音淡漠森寒。
“刚才宴会上的场景你忘了?她的仇人可不少。我听说上次她出门可是把冯丹卉、钟佩容、温代芹都给推到河里面去了。还有那个安微郡主,也跟她结怨已久。这几人可都不是肯吃亏的主儿,咱们就不会好好利用利用?尤其是那个头大无脑的乔迎夏,她母亲可是先皇唯一的女儿。听说先皇非常宠爱她,是以当今圣上也要给她几分薄面。所以…”
她说道这儿,凌汐云会意的接过话。
“所以,我们可以借乔迎夏的手除去凌汐涵。”姐妹二人相视一眼,而后各自狠辣一笑,并肩朝人群中走去。
在她们的背影消失后,灌木丛中,一个墨衣身影走了出来,琉璃般的眸子望着二人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黑影落在他身边,“王爷!”
欧阳宸收回目光,“何事?”
千云垂首道:“王妃去了龙琰宫。”
欧阳宸目光温凉,语气淡然无波。
“知道了。”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千云会意,立刻隐匿身形。
太液湖边,和风微煦,杨柳依依。湖水波光粼粼,阳光投射在湖面上,犹如淡淡细碎星子洒下,一圈一圈晕染开来。
凌汐涵从半拱白玉桥上走过,坐在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突然来了兴致,脱下鞋袜,路出精致小巧的玉足,在湖中嬉戏玩耍,荡起水光点点。温凉的湖水自脚下传来,心情莫名的舒畅。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里没人打扰她,心情才会那么宁静。
正玩得兴起,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郡主不知道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吗?”
凌汐涵歪头,假山旁,一颗高大古木松树旁靠着一墨衣男子,眉目清朗如画,眼瞳美丽若琉璃之光,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不,确切的说是盯着她埋入水中的玉足。
她收回视线,丝毫没有慌张或者羞恼,声音不急不徐。
“既然知道,那你还干嘛不回避?”
欧阳宸似乎有些讶异,手中折扇打开,慢悠悠的走过来。
“大路朝天开,我为何要回避?”
凌汐涵瞥了他一眼,“嗯,说的也是,那就请自便吧。”她说完半眯着眼睛,双脚还在水中嬉戏,丝毫不顾及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
欧阳宸很是诧异的看着她恬然自若的容颜,“郡主真是特别。”语气之中含着淡淡的欣赏。
“唔”凌汐涵微微张开眸子,“宁怀王的爱好也很特别,居然喜欢看女子洗脚。”她如水的眸子酝酿起点点笑意,“赶明儿本郡主一定将王爷这一爱好公布给各家千金小姐,想必各家名媛千金定会层出不穷的让王爷一观她们的玲珑玉足。王爷也可以大饱眼福,说不定还会招来一群桃花运呢。”
欧阳宸眸光微愕,有些匪夷所思的盯着凌汐涵促狭的目光。
“你不知道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吗?”
凌汐涵竟然笑了起来,“好啊,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看了我的脚,是不是就要对我负责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欧阳宸却突然俯身凑近她,黑色的瞳仁在那一瞬间流转着万千琉璃的光芒,比之最美丽的珍珠还要夺目灿烂。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温雅的笑容。
“能得郡主如此佳人为妻,也不错。”
厄?凌汐涵愕然望着欧阳宸,见他似乎不像在开玩笑,顿时心中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