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老婆,再叫一声给爷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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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总,您看这夫人买的班车早走了,咱给您开辆加班车送您二位过去?”

加班车当然只是个拖词,难得碰到这样献殷情的好机会,这些基层的领导哪个不懂得捞这个大人情。

“不用了,都折腾这大半天,我们也累了,就近找个酒店住着明早的那班车帮咱们留两位儿就行了。”

车站的协警领导很殷情,不过卫东侯心里自有一把尺子。这帮着找找人还行,要是大搞特殊,难免留人话柄。以他们卫家的身份地位,早就不用接受这些人的巴结讨好了,自有一番底蕴在。

不过这刚推掉车站的马屁,回头出了车站,那扒窃团伙的小头目战战兢兢地过来,点头哈腰再三道歉,甚至还要奉上重金赔偿。就怕还黑着脸的侯爷背地里使他们一拐子,在蓉城黑道上放句话,他们这群人就没活路了。毕竟,黑道不比白道顾及多。

“侯爷,您看这事真是咱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弟在此向您和尊夫人表示最大的歉意。希望侯爷能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点儿心意算小弟们祝贺侯爷和夫人恩爱绵长,新婚快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小弟只求大爷您别跟咱小弟一般见识……”

语环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就看到一个模样颇有些凶戾的男人,不断地对着卫东侯行九十度躬身大礼,觉得有些奇怪。走近了,也只听到一句“求侯爷大发慈悲,看在夫人一切安好的份上放过小弟们吧”,那男人就被卫东侯摆手打发走了。

卫东侯回头看向她时,刚才浑身冷戾阴沉的气势,立即收敛干净,唇角朝上一勾,就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捋过她的发丝,温柔地询问衣服穿得够暖不,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看医生,还要不要买点什么药或者必需品,眼神都暖融融的,跟刚才判若两人了。

经过这一折腾,语环也不想再折腾什么,软软无力地靠进那宽厚的怀里,低低地说了一句“随你啦”,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一副倍受欺负的小动物的可怜模样,让男人心里又软又酸,便把大权都操在手里,一起离开了酒店。

这一晚,两人都有些默然。

卫东侯等着语环先洗漱完后,将人安置好了,随即又不知打哪儿弄来一碗姜汤。

“老婆,你淋了雨,又吹了风,虽然没有什么症状,我听酒店经理介绍,现在秋凉,喝点姜汤去去寒最好。来,已经不烫了,乖乖喝了赶紧睡个好觉,啥也别想了,爷在这儿呢!”

语环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细腻体贴的一面。

一时心里更为之前闹性子耍小脾气,内疚起来,眼圈儿又微微地红了,喝了两口勺子里的温姜水,大眼就蒙上了一层雾花儿。

卫东侯没想到这喂进去一勺水,竟然又蹦出两水豆子,一边再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一边哄着,“老婆,乖啊,不哭不哭了,事情都过了,以后你走哪儿,爷都把你栓裤腰带上,走哪带到哪儿,绝对不会丢。”

语环别别小嘴儿,看着卫东侯故意耍宝儿,逗她开心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担心的那些事儿,实在没必要,也太小家子气了点儿,那些猜疑和顾虑一下子都放下了。

又咿呜一声扑进男人怀里,渲泄了个够。

之前在车站时情不自禁,更多的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六年前那些等待和煎熬在那短短的六个小时,空前爆发,直到再见到他站在广播台前,彻底释放后,终于得到了弥补。

而现在的就是真正的喜极而泣,为她的决定终于能赢回一颗全心以待的心,为能更多地了解这个深爱了多年的男人,他的方方面面,不管好的坏的,不管他告诉她的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她都决定,以后再也不怀疑他了。

“老公,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老婆说什么都好。”

“那以后要还吵,怎么办?”

“这个,我听咱爸说,吵了就各自去洗澡,盖绵被里睡个大觉,就啥事儿没有了。”

“哦,那你去洗澡咱们盖绵被。”

“遵命,老婆。”

卫东侯行了个顽皮的军礼,起身就要走,但又被女人的小手攥住了,他回头以眼神询问。

“老公,我,我保证,以后要真吵了,我,我不会再一个人跑掉,让你找。”

她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贝齿咬得唇儿发白,仿佛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心底更软得像化成了水儿,抚抚她的脑袋,说了声“好,以后咱谁也不跑。”便进了浴室。

她转头看着空掉的汤碗,眨掉了最后一滴泪水,缓缓拉开一抹笑意。

风雨之后,总会见彩虹。

……

隔日,卫东侯和语环终于顺顺当当地赶上了开往小城的车,平平安安地到了小城。

下车后,司机似乎是得了上级领导的嘱咐,殷情地帮两人找前往目的地的车,但这也被卫东侯拒绝了。

卫东侯问语环是否先要去走走亲戚,语环想起之前回来那趟,整的一堆奇奇怪怪的相亲之旅,就忍不住笑起来。

卫东侯不解地问,“老婆,问你先去哪儿,你笑啥?爷今儿胡子刮歪了?”

这人说着就要装模作样地摸镜子来照。

语环还是捂着嘴儿,一个劲儿地偷笑。

最后惹得男人尴尬又不好意思起来,貌似也想起了之前来这里时的那一档子挫事儿,俊朗的脸颊上浮起两朵小红云。

随即,卫东侯就有些小怨气地揪了语环一把,“环儿,你还好意思笑。当初要不是爷跟来看着,还不知道你小样儿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语环眼眸一眨,傻傻地问,“我怎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来着,你瞎说啥呢?”

卫东侯想想,这做夫妻了就得坦诚,有什么不满、怨怼、矛盾、误会或纠结啥啥的,最好直接说出来,摊开来解决了,以后也会少犯错误,若是犯的时候也能更快的清醒理智起来,这也是他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

不过,他暂时没能理解一个问题,军队里都是些脾气相当的大老爷们,男人当然更容易跟男人沟通交流,方法一至。这要用在女人身上,那效果是不是一样,就看下面了。

于是,卫东侯本着沟通第一的原则,把之前语环上要,遇到那三个缺心眼的家伙时,自己出手“相助”的光荣事迹,添油加醋,带着几分救苦救难的英雄主义色彩,说了出来。

说完后,还颇有几分得意地捏着语环的小脸,气势十足像在训自己手下的新兵似地说,“小样儿,瞧瞧,这十个男人里面啊,九个都是坏东西。现在这世上要找个好男人可不容易了,特别是找到像爷这么好的老公就更是凤毛麟角,你要懂得珍惜,不要再傻不愣登地上赶着送给别人欺负骗伤害。好好做爷的老婆乖媳妇儿,哦,乖,来,给老公亲一个!”

啪!

一个小巴掌落在男人嘴上,从指缝里,小女人的脸色可不对劲儿了。

怎么形容——锐利,洞察,无所遁形!

男人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又得意忘形儿”了,急忙缩回了大爪子,可面子上还得绷得紧紧的。

语环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显摆呀,小样儿!”两保小爪子就捏住了男人的帅脸,朝两边用力一拉,疼得男人嗷地低叫一声。

“老婆,疼,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哼,谁让你当初回来都不告诉人家的,居然还偷偷摸摸地跟着人家相亲,说,你是何居心。逮不准,你就是故意躲在角落里看人家被人欺负,寻开心的,是不是?”

“我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人欺负骗伤害,才……”得,这不成了越描越黑了嘛!要真担心,早出面阻止了,还用得着背地里给人使阴招儿,这显见的就是“居心不良”啊!

语环小眼一眯,那威慑力十足啊,“哼!要真担心,为什么我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条短消息,你一条也不回,一个电话也不给。”

卫东侯立马咽住,他怎么能告诉她,自己被组织给摆了一道,整一个月沦为小白老鼠,绑在合金床上给人做实验,浑身插满管子各种折腾呢。要说真话,女人们可没一个受得了的,这本来已经没事儿了,还得闹出事儿来。

实话不能说,假话也说不得,最后这脑子转了一转,说半真半假的话那也是“职业练就”的本能了。

“唉,环儿,你跟我这么多年也知道了。爷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都不能接听家人电话的。一来是为了行动保密,二来也是为了家人安全着想。不是爷不想你,只是爷身不由己。话说,就是我父母和爷爷奶奶,也一样联系不上我。乖,别气了啊!这茬儿咱跳过了。”

语环想想,也立即想通了。自己发这顿脾气,其实也不是真的怪他什么。只是想将那种付出却总得不得不到回应的糟糕感觉给发泄一下,这也是在他这段时间的宠溺和纵容之下,才有了这样放纵情绪的不自觉行为。

其实,她还是能体谅他的难处的。

遂伸出的小爪子也变得温柔起来,心疼地抚了抚男人刚毅的眉眼,将小脸帖了上去。

叹息一声,说,“你不知道,那天一早你离开,又在我身边留下一个冷冰冰的人印儿,我就觉得,之前你说的那些‘后悔’、‘喜欢’、‘爱’,还有什么回心转意,都是过眼云烟,没一个能抓得住的。

你有没觉得,好像每次你进一步时,我就退后;等到我想要进一步时,我就找不着你了。好像我们每一次,都在错过错过,不断地错过。我很怕……”

卫东侯终于明白语环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那也是他无法将事实真相全部告诉她,而造成了她的不安和不踏实。

遂将人儿搂进怀里,不住地哄着,“环环乖,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是上天对咱们的考验,咱们总算走过来了,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么?”

语环轻轻点着头,更紧紧地倚进卫东侯的怀里,吸取那温暖而让人安心的力量,“要是你不说让我找别的男人的那种话,我也不会胡思乱想,觉得你又是在耍弄我,觉得你是想看我回心转意来彰显你的男子汉魅力,其实你就蹲在角落里看着我不断地想念你,找你,偷着乐呵呢!”

卫东侯急忙举手指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那么龌龊险恶的卑鄙心思。

语环被他孩子气的动作给惹笑了,“好啦!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要回心转意,跟我破镜重圆的。”

卫东侯立即一扬下巴,点头称是,“那当然。爷是一星红心只为环环准备着。”

语环又哼笑,“是哟!你居然伙着郎帅人家陈先生打了,还弄得那个吴先生被辞退,又撞了刘老板的车。你还人民解放军呢,整个就一黑社会老大嘛!”

卫东侯但笑不语。其实他也没告诉语环,因为以前的特殊任务,他的确是蓉城地下的一等一的黑老大,跟碧城那位退休的黑老大也有些交情。觉得这些“小事儿”,还是不要浸染进女人单纯的生活的好。

……

这夫妻两说说笑笑,坐上了出租车时,还在各自拨弄自己记忆里的笑点儿,没决定目的地。

司机大哥瞧着这夫妻两斗嘴的傻样儿,也不说去哪儿,男人就说随便转转,司机索性开着在城里到处兜起了圈子,当起了导游介绍小城的新兴旅游项目。

当汽车开过一处老街时,语环突然指着一家老店面,叫停。

即道,“没想到这家小笼包子店还在。”

语气里充满了怀旧的气息,还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伤感。

卫东侯直觉这地儿对老婆大人来说很特别,立即抽了张票子给司机,也不要找了。哪知刚刚还挺感性的小女人就吆喝不成,说什么出来度蜜月,也不是专门给人送钱被宰的,弄得两个男人都尴尬地对看一眼,摇头暗笑。

回头卫东侯就大赞语环勤俭节约,以后就由语环当家了。

语环这下想想,自己似乎也太小家子气了,当着外人面反驳丈夫,有点儿不给面子,以后还得改改这脾气,学会适应两个人的价值观,不能老顾着自己习惯。

这么想着,两人就到了包子店前,门口那丈天高的竹子蒸笼,几乎顶到屋檐了,且一排排的几乎挡住了半个店面,任何外地人打这儿过,一准能瞅着这样奇特的景观。若是落在那白白的蒸气下风口,蒸笼里散发的香气,非把人馋死了不可。

卫东侯咳嗽一声,“老婆,我好像肚子饿了。”

语环噗嗤一声笑起来,“那咱们先在这儿吃了午饭,再上路吧!”

卫东侯眼眸一亮,“好咧!老婆,我给你挑个干净位置,你等着,我来点菜。”

那黑眸四下一巡,店里的服务员立即热情地过来招呼。

此时正值午间用餐,店里的生意可红火得不得了,民工司机,学生白领,什么人都有,显得很嘈杂,这本是卫东侯向来不喜欢来的大排摊馆,但现在为了心爱的女人,这样的环境也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他俩还站了一站,才终于落了坐。

“稀饭,小笼包子。其他的,你照着你的食量点哦!”

语环发话了,卫东侯笑应一声,就去端那店门口的小笼包子,看到蒸笼盖子揭开后的模样,惊喜地叫了一声,里面的纯天然松针香味儿,真是香透了,馋死个人。

他这口水一分泌,就点了五笼高高一撂放小桌上,接着又端来四大碗玉米籽稀饭。

语环先是一讶,随后想想也觉得不奇了。

两人相视一笑,欢欢喜喜地大快哚祭一番。

带汁的小笼包子下肚,再喝一口清香回甜的稀粥,真是小市民们最极致的享受了。

果然,三下五去二,还没十分钟,男人就把面前的五笼包子解决了四笼。问语环还要不要,语环摇头,让他多吃点儿,他也不客气,又来了五笼。

语环抿嘴低笑,想这要不是在外面,在屋里的话,估计这男人会直接把门口中那一撂二十笼都端到自己面前吧!这么想着,她又在心里暗暗给自己记了个醒儿。

卫东侯发现自己的食量让人恻目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为免尴尬,就跟语环聊起天来。

“环儿,你以前常在这儿吃包子?”瞧女人一路也没对其他地方有兴致,就这一处最得劲儿,这让男人更想了解女人幼时的事情。

“嗯,小时候跟外婆和妈妈来小城里赶集,看叔叔婶婶的时候……”语环又斟酌了一下是否要说起过往的某些事,卫东侯立即拍了拍她的手,拿一双放着诚挚电光的黑眸温柔地看着她,让她心里一个机伶儿,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那一年中秋,外婆身子不舒服,没跟我们来小城。就我和我娘一块儿来的,我记得那时候我也才四五岁的样子……结果被叔婶赶出来,我很难过,看着妈妈悄悄抹眼泪,我就害怕得一直哭一直哭,妈妈带我走了很远,不知怎么地走到这里,我闻到包子香味儿,就好想吃,因为那天我们从村子里赶来大半天都吃东西了……妈妈为哄我,就给我买了一笼包子,和一碗稀饭,我都吃完了,妈妈没吃一口……

那时候,家里真的很穷,去叔婶家过节,其实也是外婆和妈妈趁机想让我享受享受,吃点好的,玩玩表哥的玩具什么的……那顿舒气饭,我就把我和妈妈回村子的路费给吃掉了一半,最后妈妈还是瞒着我,找叔叔借了钱,才带着我回了村子,路上还再三地告戒我,不准把事情告诉外婆,免得外婆生气更气坏身子……”

说到此,语环觉得气氛太压抑了点儿,立即改换了语气,“其实,当时和妈妈一起吃包子喝稀饭的感觉,真的很好,那些不痛快就过去了,也没什么了。我也理解叔婶他们的忌讳啦!东侯,我真想到有一天,你能陪我坐在这里吃这些东西,我真的很高兴。我想……”

卫东侯立即握住伸来的小手,用力地揉进了掌心,承诺般地说,“老婆,你放心,以后你要喜欢,爷随时都可以带你来吃。你那什么叔婶的亲戚,我看不要也罢。咱今儿就不去拜访了,直接看咱妈外公外婆去。”

语环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心里说出那未完的话,妈妈外婆,你们在天上一定能看到你们的小环环已经有这么好的人照顾呵护,你们可以安心了。

付款时,语环拉住了男人的手,转头对店员说,“我们还要赶山路走亲戚,麻烦再帮我们打个二十笼的小包。”

卫东侯惊讶地低叫一声,“老婆。”

语环只眨了眨眼,做了个有内情的眼神儿,就跟着店员去张罗了。

再次坐上出租车时,语环将一大提包子塞给卫东侯,说,“吃吧,我知道你一定还没吃饱。这么小的包子,只够撑你牙缝儿的吧!”

卫东侯眼眸一弯,也不客气,裂出一口雪白的好牙,“还是老婆懂得疼老公啊,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好啦,爷爷说食不言寝不语,诺,渴了喝这个。”

不知打哪儿的,语环竟然又变出一罐子稀粥来,可把卫东侯感动得要死,不过这一路上,司机同志都倍受包子香的摧残,以及男乘客那夸张的大胃口的震撼。

临到天色将黯时,汽车行到了一处小路口就再也进不去了。

语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东侯,这大概是最近新修的最近的村路了,不过从这里到我家老院子还有段距离,山路都不太好走,大概要走……”

卫东侯已经拖下了随身行礼,给了司机一笔丰厚的定金,回头摆摆手说,“不碍事儿,这点儿小跑爷背着你都能达到时速五公里。来吧,爷背媳妇儿回娘家!”

这说着,卫东侯手里提着还没吃完的半袋包子,将他们出发前精简的登山包跨胸口,留出一副宽厚的背向着语环拍了拍。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有点儿滑稽,还惹来车内的司机同志一阵口哨,大叫给力。

语环没有笑,只觉得这样的小小简单的相处,能一直一直持续下去,那真是她最渴望的最大幸福了。

“好了啦,我还没那么娇弱。这条路我走的不多,好歹每年都来,走啦!”

语环上前,牵起卫东侯的手,大步朝前走。

两人同时回头朝司机挥手道别,两张笑融融的脸映在红彤彤的晚霞中,都是开心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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