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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像首温暖的歌,在灵儿心上缓缓流过,家庭气氛其乐融融,灵儿终于不用时刻提防,卸下伪装,在父母面前变回了那个温暖可人的小公主。清晨,灵儿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拥着柔软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被,无比感谢这一刻的幸福安恬。想到那个人,不由得笑弯了眉眼。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此刻想念自己。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一年里人们度过最为隆重的一天。今年北方冬天干冷干冷的。灵儿站在阳台上,紧了紧身上的小棉袄,看着远处天空闪过来的绚丽的火光,耳边的鞭炮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一年的喜庆都印在人的脑海里,铭记在心灵里。灵儿默默地,平静而幸福地了然:原来又要过年了。正神游着,灵儿妈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喊着,“灵儿,快过来帮帮妈妈把菜洗好~”。她回神,去忙了。
北方的春节似乎总因为那份足够冷的热情,于是团圆变成特别难得的喜庆。灵儿贤惠地帮妈妈忙活着,包着精致的饺子,边看着春晚。爸爸倒是一派沉稳,对着里面的演员平头论足:“那个长脸的人一会又该说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灵儿嗤笑,爸爸捏着嗓子学得还真像。妈妈白了眼爸爸,嗔怪道:“就你能,快过来帮忙包饺子……”
楚墨尘坐在自家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家阳台上精心装饰的灯笼。父母年纪大了,又习惯了清净,应该是自带热闹气场的顾阿姨挂上去的。热闹而亮如白昼的夜里,小小的灯笼显得如此魅惑。
楚墨尘想着那个乖巧伶俐的人,这样热闹的夜里是不是因为不在彼此身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此起彼伏的烟花海洋里,他竟然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他的星星。
母亲和顾阿姨在厨房忙碌着,父亲因为当兵时膝盖受伤复发回房间躺着,自己,竟第一次,忍受不了这盛大的热闹背后的孤独,孤独地行走了这么多年,被质疑、被追捧、被欢呼、被仰望,都抵不过思念一个人来得深刻而孤独。
多想与她分享今后无数个烟花盛放,团圆安宁的夜晚。想打一个电话,却有害怕打扰,属于她自己的小温暖,小幸福。于是叹了一口气,把手机静静地放回了茶几上。
顾阿姨忙进忙出,看见楚墨尘盯着没打开的电视发呆,叠声嘱咐,“小尘啊,去跟你爸下下棋啊……你爸最爱下棋了,上一次你那个电视台的伯伯来下棋都是好长时间的事了,你爸都找不到对手了呢……”嘴还没停,人进了厨房。
楚墨尘失笑,顾阿姨这个保姆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亲。顾阿姨自从中年丧夫之后就成了自家保姆,今年已经整整24年。24年的时光啊,楚墨尘想到这,从善如流地起身去找父亲切磋对弈。
灵儿在厨房,不紧不慢洗碗。高中时的碎花小棉袄将人显得愈发娇小,玉雪可爱。手上动作虽然没停,心里却不由走神暗暗合计。相爱的人是不是这个时间应该打个电话了……都开始演压轴小品了……灵儿郁闷地瘪了瘪嘴,暗暗合计。
“啪”——“啊,疼——”见她发呆,母亲从背后顺手敲了灵儿的脑袋一下。灵儿忍不住撅起嘴撒娇:“妈,大过年的您还打我~我都多大了,再打就傻了——”
母亲脸上带着促狭,眼底带笑地说,“也没见得有多聪明。这只碗快被你给洗漏了……我是心疼我的碗啊……聪明的话早就有人来娶你了。”灵儿愣了一下,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娇羞还是苦恼。
母亲也没多说,眼角扫了她一眼,默默接过了女儿手里的碗。
眼看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窗外鞭炮轰隆又掀起了一阵狂潮。电视机的主持人用兴奋的语调开始准备着倒计时的拜年话,父母坐在沙发上眼角带笑。灵儿掐好时间,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给父母拜年问好,拿出了自己给父母买好一直藏好的礼物。给妈妈的一套国际大牌化妆品和爸爸的真皮腰带。父母高兴的接过,眼角已经有泪花。灵儿娇笑插科打诨,父母总是那样容易满足。
灵儿想起小时候,家住平方,父亲总是带着自己放烟火,在爆竹响起的时候,用自己带着厚厚手套的双手捂住自己红彤彤的小耳朵,在震耳欲聋的节庆里给自己稳稳的安全感。
“嗡-嗡—手机在茶几上不停地震动着。灵儿放下手上的杯子,拿起手机。“新年快乐”。她看了眼仍然沉浸于幸福中的父亲,持着手机,快速动作回复了“新年快乐楚墨尘”,又将它放回了原处。庆幸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响个不停。 灵儿在父亲面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母亲看了眼父亲,“走吧,去睡觉吧~过年过年,也真是累人啊……”说着,拽了父亲一把,父亲趿拉着拖鞋,背着手往房间走狐疑地看了灵儿一眼。
灵儿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父亲扫射来的目光。恨自己没勇气跟父亲如实交代,谈恋爱像做贼。过了一会,父亲出来倒水。灵儿在看电视。过了一会,父亲出来上厕所,灵儿还在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