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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权恼戚晚意去告官,后来又听得说戚晚意喜欢李昂,登时连收戚晚意为妾都不愿意了。
戚道成下午使了人过来商议,想让他履行先时跟戚晚意说的话,摆酒请客,许给戚晚意与白氏一样的礼遇,他冷冷地让来人带话回去,酒席不可能摆的,白氏是皇封五品诰命夫人,戚晚意以后生下儿子也得了皇封了,自然是一样份例,眼下不可能,戚家愿意便一顶轿子把人送过来,不愿意作罢。
傍晚时,季唯过来了,虽是要留下长住做客,也不能怠慢,李宗权命摆开丰盛的席面宴请季唯。
李宗权这么热情,一来是吕风的面子,二来是李逸向他进了言。
侯府是世袭的爵位,除了供奉不领实职,有面子而没有权力,不是长久之计。朝堂辈有人才出,老一辈的权臣如今不得圣眷,是年轻人升官的好机会,季唯是年轻一辈的皎皎者,皇帝已有打算,季唯破了护城河命案后,便会提升他为京畿提刑,正四品官。
趁季唯此时还只是一个小小六品主事时,好好结交错不了。
因是长住,虽是男客也不必很是避讳,李宗权让女眷也出席了。
李逸下午把薄李氏和薄染衣也请过来了,高夫人在入席前使朝姜糼容使眼色,欲让姜糼容坐李昂身边的,姜糼容领会得,离桌子两三步时,却给李逸撞了一下,迟得一迟,薄染衣已坐到李昂下首。
结果,首位是李宗权,左首高夫人,高夫人下来是季唯,季唯下去是李昂薄染衣。右首薄李氏,薄李氏下来是白氏,白氏下去是李逸姜糼容。
这样的坐法,除了薄染衣暗暗心喜,李昂没有任何想法,李宗权和李逸心思莫测,其他人都一肚闷火。
姜糼容想起除夕那夜的险情,暗暗繃紧脑子里的弦。转念一想,今晚有季唯在场,李逸不敢搞小动作的,又安心了下来。
满桌的佳肴珍果,玉壶香醪,季唯只会分析案情断案,言拙礼疏,酒席上靠着李逸长袖善舞言笑晏晏方带起一片欢欣喜气。
姜糼容和季唯斜对着,两人眼神不时对上,季唯这晚穿得随意些,一件月白绉绸锦袍,粉蓝绣兰草织缎挑起的内衬,眉目精致,艳光猎猎,因不善饮,几杯下肚面上便微有酡红,灯下看美人,委实是赏心乐事,姜糼容看得情愫萦绕幽怀荡漾。而季唯的唇角则高高挑起,两人眼神交缠,粘粘糊糊的利刀都砍不断。
李逸见了暗叹,寻思两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含蓄,怕季唯再看得姜糼容一会,光看不过瘾,按捺不住想摸摸捏捏,直接便开口要求与自己换座位。
这样的事,季唯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李逸忙笑着岔开注意力:“大哥,看到你这么疼染衣,我也想做你妹妹了。”
他的话果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季唯猛想起到李府的目的是观摩学习,以后好体贴疼姜糼容,忙把目光调开去看李昂和薄染衣。
姜糼容也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忍住要笑了出来。
薄染衣面前的碟子堆着满满的鱼肉,而她的嘴巴则鼓鼓的,嘴里想必是含了不少肉。
“糼容,你也想吃肉啊?”李昂见姜糼容瞪圆眼看薄染衣,站了起来,长手越过薄染衣,把姜糼容面前的碟子拿了起来,鱼肉蟹鲍一古脑夹了满满一碟子,“来,糼容,给你,想吃了喊表哥一声,表哥给你夹。”
李昂很内疚,刚才光顾着给薄染衣夹了。
薄染衣黑了脸,隔着自己,也没能阻止姜糼容享受李昂的关怀。
季唯脸也黑了——给糼容夹菜夹肉那是我的事。
姜糼容面前碟子满了,还有一个碗,季唯站起来走了过去,拿起姜糼容的碗给她夹菜。
众人眼直了,李逸几欲晕倒,哭笑不得间急忙作愧色,紧跟季唯步子给姜糼容舀汤,笑道:“我这个表哥做的太失职了,多谢季大人,来,糼容,多吃点。”
姜糼容看着面前小山似的肉菜,要哭了,这回没精力与季唯眉眼传情了,埋头奋斗吃东西。
季唯也没再看她,专注地观察李昂的动作。
李昂不止夹肉夹菜舀汤,还不时拿湿布巾帮薄染衣擦手,有时,薄染衣问他自己唇角有没有沾着菜了,怎么不舒服,他还要拿湿巾帮薄染衣擦嘴角,哄两声没有东西,薄染衣嚷嚷汤热了,他便舀起来凑到唇边吹吹,再把汤勺递给薄染衣。
季唯看呆了,高夫人和薄李氏看得火冒三丈,白氏看得心酸,三人各怀心事,忽地下人来禀报,戚家一顶小轿送了戚晚意过来,如今在府门候着,请侯爷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