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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沧澜长眉轻拧一下,沉声说:“非常时期,太子不要冒险。睍莼璩伤”
“无妨,料这帝祈云也不是莽撞不讲理的人,若他肯与我结盟,助我登基,我愿与北商签下百年之约,互安无事。”玄毅拍拍他的肩,叮嘱了侍卫几句,带着人匆匆离开。
侍卫们看着那一行人远去了,回到夜沧澜的床边,担忧地说:“主子,玄毅太子性子太优柔寡断,而莲公主和四皇子他们如狼似虎,只怕他斗不过那些人,始终难成大器,还要连累主子你。”
“退下吧。”夜沧澜长眉越拧越紧,手指挥了挥,让众人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夜沧澜开始思索之后的路。夜氏家族本是威震一方的镇边大将,他们驻守的地方,从无外敌敢来侵犯,也是唯一一个不封王,而拥有比王更坚不可摧的威信的边境大将世家辂。
帝慎景惧怕夜家,可九郡之王的控制蛊是先祖帝赐下的,夜家是从夜沧澜的父一辈才建起如此赫赫威信,所以没有控制蛊可给夜家人用,便借夜沧澜救驾有功之机,自低身份,与其结拜成异姓兄弟,封异姓王,留在京中,让他与夜家其余人远隔。
夜沧澜生性温和,但并非没有大志野心之人,帝慎景为人险恶虚伪,他早已不喜,所以一直暗中操练兵马,以备危机之时,和西崇国太子来往也不是近两年的事,而是四年前就开始互通消息。
玄毅太子为人坦荡,适合做守国之君,而非开辟疆土之人,夜沧澜若能扶持他登上帝位,也算大功一件,为帝之事,他倒未曾想过娴。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料到玄毅太子难成气侯,莲公主虽是女儿身,却手段凌厉,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西崇国只怕要有一位女帝了!
他的未来突然间变得极微妙,进退皆是危机四伏。
一个人太有才,总有人忌之,若不能为其所用,必将损之。而他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不愿和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为伍。
他深深地呼吸着,脑中又开始不自觉地想河畔的一幕。
心如被锋利的刀剜过,连呼吸都钝痛起来,僵硬的半边身体,让他连翻身都变得笨拙。他苦笑起来,命都不知能否保住,何谈将来?可让步绾绾拔羽折命来救,又岂是男人所为?
门被推开,贴身侍卫苍凡大步进来,一脸喜色,大声说:
“主子,yin娘子说还有一法,可以去除执情毒。”
“何法?”
他轻轻转头,那yin娘子其心不正,满眼妖气,她说的话只怕又是想陷害步绾绾。
苍凡抱了拳,匆匆地说:
“yin娘子说,爱上别人就行了。”
和去赴死有何区别?爱怎会是说爱就爱的事?
他拧拧眉,沉默不语。
苍凡见他不出声,一急之下,脱口而出,
“主子,不如娶亲吧!茯苓郡主一直在等着主子回心转意,茯苓郡主善良大方,长得也美如天仙,主子为何不肯敞开心怀呢?绾贵妃再好,她心里也没有主子,主子何苦折磨自己?”
“好了!”
夜沧澜不悦地打断他的话,手指挥挥,让其退下。
天下局势波澜暗起,他岂有不知之理?
各郡皆是新旧两代人更替之时,新一代的年轻郡王皆不服帝祈云这盲眼高坐龙椅,自觉不会比他差上几分。各郡之间明争暗斗,加上青烟宫主身份走露,众人更加觊觎那神奇的青烟宫火凤。
所以他能断定,不出一年,天下必有一次大乱。天下争战已露狰狞,或者九郡齐反帝京之后,再有一斗。或有一方偏向帝京,打压其他人之后再夺帝位。
茯苓郡主是秦池郡王庶出,受嫡母排挤,才借住其表姨、绛芸郡主生母的府上。虽是庶出,但秦池郡毕竟是北方最大的城池,那里紧靠大漠,暗藏不为人知的金矿,一旦启用,足以招纳千军万马,不愁军费。
苍凡跪在榻边,苦口婆心地劝他。
追随夜沧澜,他们自感幸运,这主子为人和善,几乎从不乱责属下。
男儿有志,当投明|主,他们愿意跟随夜沧澜共创大业,正等着夜沧澜抛却最后一丝顾虑,建起宏图伟业。
夜沧澜静躺着,心中百转千回难以平静,苍凡急了,猛地站起来,大声说:
“玄毅这一去,凶多吉少,这蝶谷也不能久待了,主子,属下认为,我们得赶紧撤离此处!”
“再等等。”
他坚难抬手,在额上轻揉了几下。步绾绾说了,五日之内必回,他要再等等,说不定能等来奇迹发生。
苍凡见劝不动他,只能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成大事,必先斩断七情六欲,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夜沧澜若以前程为重,理当先娶茯苓郡主,得秦池郡安身。明明夜沧澜都知道,却不肯踏出那一步。他为情所困,忘了自己的夙命,前路艰险,奇毒未除,苍凡还从未如此担心过夜沧澜……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许鸳鸯偎在于归薏的怀里,苍的小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青丝一直垂下了凤榻。
“母亲,帮我,我要云哥哥爱我。”
“鸳鸯,和我回去吧,你云哥哥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再用力也是白搭。”
于归薏心疼地轻抚着鸳鸯的小脸,好言劝她。
“不要,母亲,我已经是皇后了,只要给我机会,他会爱我的……母亲,离开云哥哥,我活不下去,我已经成这样了,母亲难道想看我去死?”
许鸳鸯的眼泪涌出来,嘴唇颤抖着,枯瘦的手指死命拽着于归薏的袖子。
“可是方嬷嬷得罪了绾贵妃,我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给你了啊。”
于归薏轻叹着,用帕子给她擦眼泪,她这宝贝女儿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众人掌心里的宝,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女子错付了情,那是一辈子的痛苦,可又不甘心,非得死死拽着,不过是场自我安慰的戏罢了。可惜,明明知道结局,痴男怨女还是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