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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伯毅的架子一端就是半个月,几番假意推辞后,才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没有登基大典,甚至连一个象征性的小仪式都没有,长孙伯毅换上龙袍往含元殿的龙椅上一坐,再把皇榜一发昭告天下,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长孙伯毅的日常几乎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早起上朝,议事结束就下朝,吃个午饭后再往御书房一坐,看看奏折,间或找哪个大臣来聊一聊,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可黎绍却是一进宫就忙得四脚朝天,气得黎绍直抱怨长孙伯毅连当皇帝都不会选个日子,再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好,可他偏就赶着年关将至的时候,害得黎绍入主后宫后不仅要先处理了刘策的那些妃子,还要清算后宫开销、筹办年宴,大大小小的事情堆到一起,让黎绍从早到晚都没个清闲时候。
这不,黎绍还没看完邓义给他的账单,岳峰就匆匆进门,看那神情就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
“奴婢见过殿下,”跪地行礼后,岳峰又说道,“启禀殿下,后宫里有几位主子不肯走,闹着说当初是陛下吩咐她们伺候圣君,如今也要听从陛下吩咐,是去是留……殿下管不着。”
因着咸星之前说过的那一番话,刘策便得了一个“圣君”的称呼,宫里宫外都这么叫着,以示对神明的敬意。
黎绍眉心一蹙,冷声道:“去跟她们说,我现在没空与她们讨价还价,她们要么就拿上钱出宫自寻出路,要么就去掖庭,只要拔了舌头就什么怨言都说不出口,我也不怕她们胡说八道污了陛下名声,到时候她们会在掖庭过上什么样的日子,我就真是管不着了,让她们自己着量着办吧。岳峰你要觉得不好开口,就让邓义去。”
说什么听从陛下吩咐,也不过就是想见伯毅一面,看有没有机会做真正的凤凰。岳峰伺候过刘策,跟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都熟,以往都是低人一等、笑脸相对,突然要厉害起来怕也不容易,尤其女人一旦闹起来真的是叫人难以招架,更别说那是一群女人了。
岳峰心头一紧,忙道:“多谢殿□□谅,奴婢应付得了。”
他这会儿若是让邓义去了,往后这位殿下大概就不会再重用他了。
“恩,”黎绍没想那么多,也没那个空闲去想,此时此刻,他就只是想要快些处理掉这些麻烦事儿罢了,“带上宫中侍卫一起去,再有闹的就直接拖进掖庭。”
“是。”岳峰立刻转身离开。
既然殿下的态度如此强硬,那他这个听命行事的人也不必再顾虑什么面子里子,再有半日这事儿大概就能收拾利索了。
岳峰走后,黎绍才突然回过神来,问邓义道:“岳峰在后宫里给我跑腿,那是谁跟在伯毅身边?”
“是原骊山离宫里的管事东贵,准备入宫时,陛下就派人去将东贵接了回来,骊山离宫那边又提拔了个新管事,只是……”邓义有些为难地瞄了黎绍一眼。
“只是什么?”黎绍好笑地瞥了邓义一眼,“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邓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后说道:“启禀殿下,奴婢以前在宫里跟那东贵接触过,此人奸诈狡猾,放在陛下身边是不是有些不妥?”
黎绍不以为意道:“就是奸诈才要他跟在伯毅身边。前朝不比后宫,后宫是住的地方,有你们在才安心,可前朝那地方,除了陛下,还有许多朝廷大员出入,若替伯毅守门的人太过正直老实,反倒应付不了。”
说着,黎绍将手上的账本递还给邓义,温柔地笑道:“还有,后宫里的事情,也不必你们亲力亲为,该交给六宫去办的事情就交给六宫,别都自己揽在身上,你们之中若是有谁累倒了,那我可是要头疼了。别怕有人居心叵测,咱们这些年经历了这些个事,最不怕的就是居心叵测之人。”
“是。”邓义和云珠齐声应下。
他们这后宫,跟天策上将府的后院也没什么区别,仆婢多一些罢了,主子还是只有陛下和殿下两个人,这二位又都是体恤下人的主儿,待人不严苛,对事也不挑剔,他们轻松着呢。
“殿下,”卫峰从外面走进来,沉声道,“轩辕和来信,说析支国已与极西之地联姻,现在析支国由极西的皇帝掌控,上官盈和极西皇帝的大婚初定于年后,具体的日子还没打探出来,大概是在正月末。这事儿上官盈并没有昭告天下。”
那日殿下传了消息给轩辕和之后,轩辕和就知道该去析支国的哪里打听消息了,这几日事情就顺利许多。
闻言,黎绍眯起了眼睛。
“联姻……”
这不是联姻,还没完婚就让极西的皇帝掌控了析支,上官盈此举相当于将析支国拱手让人,她屈服了,但这可能吗?且不说析支国还有能力一战,后楚与丁灵都可以助析支一臂之力,上官盈却就这样屈服了?她宁愿把析支国拱手送给极西,也不愿向他们求助?
而且依照杜天的说法,析支国的国都内住的皆是析支政商两界的要员,纵然上官盈有意屈服,其他人会全部陪着她一起屈服吗?就没有人反对吗?还是说上官盈为了保命要亲手处决那些反对的人?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举国投降,那就是上官盈另有谋算,所谓联姻多半也是为了保存国力。
“卫峰,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黎绍话音未落,长孙伯毅就已经走了进来:“怎么了?什么消息?”
卫峰只好把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一遍。
长孙伯毅眉心一蹙,沉声道:“就不能让他少想点儿事?以后这些事情直接到前面去报给我。”
靠近年关正是三郎最忙的时候,这些耗费心神的事情怎么还跟三郎说?
卫峰一愣,没应长孙伯毅这话,反而看向黎绍。
黎绍轻笑道:“就依他说的做,他现在能耐了,身边的谋士多,也用不着我跟着瞎操心。”
长孙伯毅靠着黎绍坐下:“恩,他们人多智广,这种麻烦事就让他们想去,不然我是为了什么发给他们俸禄?”
“那我做什么?”黎绍挑眉看着长孙伯毅。
“你?”长孙伯毅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主内,负责照顾我。”
“我主内?”黎绍轻哼一声,“那行,卫峰他们都跟着我主内,你可别使唤他们。”
“那不行,”长孙伯毅抱住黎绍,“你的就是我的,你人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
黎绍登时就白了长孙伯毅一眼。
该与黎绍说析支国的事情时,长孙伯毅只顾着说笑,等用午膳的时候,长孙伯毅就开始琢磨析支国的事情,想得入神时,连饭都不记得吃。
“伯毅?”见长孙伯毅擎着筷子半晌不动,黎绍伸手在长孙伯毅面前晃了晃,结果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长孙伯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伯毅。”黎绍往长孙伯毅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长孙伯毅给吓得打了个激灵,回魂了似的看向黎绍:“什么?怎么了?”
黎绍摇头失笑,调侃道:“明明我就坐在你面前,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忘了吃饭也就罢了,竟连我都看不见了,我好难过啊。”
长孙伯毅大窘。
黎绍噗嗤一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长孙伯毅碗里:“吃完了再想。”
长孙伯毅夹起菜送进嘴里,将菜咽下后才问黎绍道:“下午跟我一起去御书房?”
黎绍挑眉:“不会妨碍到你吗?”
“不会,”长孙伯毅淡笑,“你若在我会更安心。”
“那好。”黎绍莞尔。
于是吃完了午饭,两个人就手牵手、肩并肩地往御书房走去,虽然长孙伯毅饭前还说不需要黎绍为政务费神,可往御书房走的这一路上,两个人却还是下意识地聊起了析支国的事情。
进到御书房,长孙伯毅坐到了御案后面,黎绍左右看了看,便让人把御书房里的一床小榻挪到书柜旁,然后又拉来一架屏风挡在小榻旁边,不一会儿就在御书房里隔出了一个小间,然后躲了进去。
邓义、云珠和卫泽都被留在紫宸殿内继续处理后宫杂事,只有卫峰跟着黎绍来到了御书房,却也只是站在门口跟俞世作伴。
东贵来到御书房时,长孙伯毅和黎绍都已经各自安顿好了,一个坐在御案后专注地批阅奏折,另一个则不声不响地躲在“小间”里看书。
注意到黎绍的瞬间,东贵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长孙伯毅的身边候着。
这位陛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事情一旦与那位殿下有关,可就马虎不得了。
再过一会儿,又有宫女从御书房的耳房里出来,端着一壶热茶走近长孙伯毅。
东贵转头,给那宫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宫女安静地把茶水放在桌上,然后安静地离开。可看清那宫女的面貌时,东贵的眼神却闪了闪。
那宫女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御案旁,可放下托盘时却弄出了一声脆响。
黎绍的神思一晃,没多在意,重新集中精神细读手上的一本游记,搜寻着极西之地的蛛丝马迹。
长孙伯毅抬眼瞄了那宫女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阅读手上的奏折。
东贵立刻上前将那宫女挤到一边去,还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然后才给长孙伯毅倒了一杯茶,却也没敢出声打扰长孙伯毅,只将茶水送到长孙伯毅手边不碍事的地方。
犹豫一下,东贵又准备倒第二杯茶给黎绍送去,可才刚提起茶壶,就被长孙伯毅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