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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回去:“你尊重点儿。”躲过他扣紧下巴的修指,抬眸望到他若有所思一双含笑眼,心里莫明堵得很,大有恍然一梦之感,却又总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奈何她的脑子总是关键时刻不管用。
挺直了脊背说:“我跟小朋友开个玩笑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话说重了,很抱歉。只是想问一下,那一天我身份证落在桌子上了,你有没有看到?”
江南几乎是面无表情说完这番话,心想着,他只要说一句:“没看到。”,她二话不说马上走人,再也不会找来了。
秦秋彦看她那个样子是生气了,略微蹙了蹙眉,低下头看她。江南的个子本来就只达他的下巴,又是垂着脑袋,即便他低头去看,仍旧只是一片密而长的睫毛,小扇子一般轻轻的扑打着,就跟羽毛一样扫进心里去。
下意识不喜欢她这个视若无睹的模样:“把头抬起来。”
江南闷着声没动弹。
秦秋彦再度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薄唇抿紧:“我让你抬起头。”
江南心头微微一震,早便说过,这个男人的气场真是强大,言辞之间透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王者风范。不能说她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但无形之间还是十分震撼。
秦秋彦见她眼风上移,松开手,淡淡说:“看到了,在我那里,不过没带在身上。”
顾名思义,若她想拿到手,还得再来找他。
伸手要她的电话:“我把号码输给你。”
这样繁琐的事情,连助理看着都眼晕。直接丢给她一张名片就好了。
不过秦秋彦看她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即便不把名片丢了,或许也不会打来。
总算是找到了,不用回去补办,江南松了口气。掏出电话,问他;“你的号码是多少?”
秦秋彦没理会她,直接拿到手里,修指灵活,快速在键盘上按下一串号码,保存之后拔过去,另一只手里的电话震了震,才慢条斯理的递还给她。
江南盯着他形神优雅的一连串动作,最后看向他刚柔相济的一张脸。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过去取。”
秦秋彦只说:“电话里再说吧,过后我打给你。”叫上秦凉:“吃完了吧,我们回家。”
助理马上走过来将秦凉从椅子上抱下来,江南也才发现原来不是小家伙一个人来的。
秦凉心里微微高兴,回家或许可以借秦秋彦的手机玩一玩。
江南看着他们离开。
秦秋彦忽然转过身,手掌抬起,似要抓起她的手臂,最后只停在半空中,修剪干净的指尖轻微的动。
定定的看了江南一眼:“你不认识我?”
江南觉得他熟悉,可她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这一个人。所以说,她不认识得他。
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猜想该是哪个很有名的成功人士,所以逢人便会这样自信满满的问。殊不知她并不是本地人,即便来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人和事还是不够了解。而且怀疑他也不是这里的人,听他说话像是南方人,偶尔一两个字平卷舌不分,漫不经心的尾音,不违和,却像是柔软而性感。
看他神情蓦然一丝冷硬,似是恼羞成怒。
江南马上说;“我不看财经新闻,也不看娱乐杂志,即便是很有名的我也不认得。”就不知他是哪一路上的权贵。
秦秋彦淡淡的眯起眸子:“那我们有没有在哪里见到过?”
江南被他这样一问跟着似是而非起来。人间无处不相逢,或许哪个瞬间真的擦肩而过过。可是她记不起了,只说:“没有,你一定是记错了。”
秦秋彦声音淡薄:“我的记忆力很好。”过往的人和事他从不曾忘记。不再理会她,牵起秦凉的手出了店门。
店门关紧的一刹,秦凉回头看她。
江南心口没由来的剜心一疼,又像是被子弹击中,直击命脉。抬起手紧紧抓住上衣前襟,坐到椅子上喘气不止。最怕小孩子的一张脸,觉得那样天真无邪,世界万物最美好的一种存在,对她来说,却只有无边无际的伤疼。
秦凉坐到车上,发现秦秋彦板着脸并不高兴。
“爸爸,你是生那个姐姐的气么?”
司机已经开车,秦远修伸出胳膊揽着他。
“没有,爸爸不跟笨女人置气。”
秦凉承认江南真的很笨,不过她想找回自己的东西也没有错。
靠在秦秋彦身上说:“爸爸,其实那个姐姐也没对我做什么,她不过就是自认聪明地给我变了个戏法,以为那个人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我没有看到。她除了傻点儿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好,而且她已经来了两天了,看样子只是想找回她的身份证,跟其他那些想跟你搭讪的女人不一样。”
秦秋彦嗓音沉沉道:“我知道,知道她没有什么不好。”
秦凉扬着脑袋看他,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他看着秦秋彦怎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爸爸,你是不是这次出差很辛苦?”
秦秋彦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辛苦,让爸爸安静一会儿。”
车子开到家里,灯亮着,钟笑开门迎出来。
笑盈盈的说;“秦总,欢迎回家,这一次出差好快的速度。”
秦秋彦已经松了领带扣,扯下领带拎在手里,懒洋洋的说:“事情顺利,自然就快。”告诉她:“先带秦凉进去洗手吃饭吧,我抽根烟。”
秦凉看了看秦秋彦,跟着钟笑一起进屋。
仲夏之夜,别墅四处绿荫环绕,倦鸟归巢,虫鸣不息。
秦秋彦掏出一根烟点上,桃花眸子眯紧。握着领带的那只手掌一松,自掌心滑落。伸进裤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那日在店里捡来的,熟悉的凭证,却是陌生的人。
她说,你记错了,我没有见过你。
秦秋彦好笑,他怎么可能会忘?就算脑海中的记忆被抽干,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有些东西他不想忘,便是到死都忘不了。
可是……她忘记了。
手中的烟抽得越发猛烈,烟身滚烫,连带手指一并灼热起来。
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了,钟笑出来唤他:“秋彦,进来吃饭了。”见他脚边积了两三个烟头,没好气:“你跟我哥一样,这么能抽烟,不短命才怪。”
秦秋彦将手里的烟掐灭,他从来都不想早死。又不是了无牵挂。
钟笑看到他手中的身份证,“咦”了声:“拿着身份证干嘛?”瞄了一眼,照片不像是他的,似乎是个女人,光色很暗,看不清楚。想借来看看,秦秋彦已经收回到西装的裤袋里。
当晚的饭没吃,只说没味口,上楼去休息了。
钟笑给秦凉盛上粥。
“你爸爸不吃饭了,看来是出差很累了,让他去休息。”
秦凉以为秦秋彦是铁人,从不会在工作上吵着累,再没见过会那样孜孜不倦的人了。
“爸爸不是说这次的工作很顺利。”
钟笑想不明白了:“那他这是怎么了?”
秦凉不再说话。本来还想借秦秋彦的电话用一用,可看他早早就去休息了,今晚也不好再开口了。
江南回到家里,厅堂明亮,饭里飘香。不用猜也知道是离正扬在下厨,扔下包过去看,正在炒菜,手法还是那样帅气。